雀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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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四 东西相望17

康熙三十五年的出征最终以噶尔丹战败告终,但却未能康熙达成一战而全歼噶尔丹的初衷,噶尔丹十余骑走脱。虽如此此番领军的诸将领皆有奖赏,只是胤禛在庆功宴上远远望着灯影下的康熙,不知道他虽否有后悔当初听从索额图的计议。

康熙三十六年正月已过,康熙下发谕志,噶尔丹已兵穷势弱拟再征噶尔丹,着议政大臣、部院大臣等先期估算盔甲器械、兵丁行李及粮草等,并着马齐统理查勘行途驿站诸事。三月兵行至宁夏,驻留数日会商军事。

这一日胤禛前去给康熙请安,未入内就听得康熙愤怒的声音:"未出行前朕就安排户部估算一路所需,户部和兵部也早已将需各地筹备的兵马粮草数额下发,而今大学士伊桑阿、侍郎安布祿、陕西巡抚党爱所解送粮草或迟缓、或所购军马羸弱,刻不容缓之事尚且如此懈怠,玩忽职守,索额图即可拟制,此三人俱即可解任。"

"皇上,调度山西、陕西、宁夏乃至临近诸省钱粮,本非易事,伊桑阿或有疏漏,罪不至此,还请皇上三思。" 伊阿桑算是索额图举荐之人,索额图不想因此事就失去一个与自己亲近的大学士。

他不求情尚好,他一开口就听康熙冷笑一声:"你们不当这个恶人,朕来当了,你还来求情,朕留太子在京监国,太子是干什么的,伊阿桑真有什么难处,为何不禀于太子?太子可有把精力放在这些紧要事情上?整日里盯着朕的侍卫有什么用处?"

索额图也是一直跟着康熙的近臣,知道他越是发怒言语便越是刻薄,知道此番是动了真怒,便不敢再多言,何况康熙话里话外带上太子。

胤禛也是和索额图同感,康熙这一番发作与其是说索额图,倒不如说是在说太子,至于康熙所说的事情,他也风闻一二,前几天京城传来的消息,只言是康熙的侍卫之一因得罪了太子被太子执意撤换,虽说侍卫官阶不高,但因是皇宫禁卫,这事情细想就不好说了。胤禛听得这个消息,也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太子二哥是抽的什么疯,偏要去捅皇阿玛忌讳的事情。

"拜见皇阿玛,索相也在。"屋内紧张的气氛因胤禛前来而略有缓和,"宁夏总兵已寻得十数名熟悉地形的向导,所选绿营精健劲卒五百余人也已悉数到位。"

康熙闻言面色稍缓,"如此甚好,索额图即可草拟朕方才的谕旨,此外,传旨下去三日后大军起营出塞。"

"奴才遵旨。"索额图告退而出。

胤禛瞧康熙似乎还是余怒未消,斟酌了一下说道:"皇阿玛,太子虽然早就随皇阿玛学习处理政务,但是英明如皇阿玛尚且需要出征前备战数月筹划,太子身负监国重任,偶有疏漏之处也是难免的,这也是儿臣等要向皇阿玛学习的地方。"

听了胤禛这番说辞,康熙本已压下的怒气却又有点涌上来,"哼,朕的四阿哥也学会拍朕的马屁了。"

胤禛一时哑然,只道康熙还在气头上,他这又触了霉头,只是心中难免奇怪,康熙一向都是希望他们兄弟之间友爱,相互帮衬,今儿这番火有点烧的太旺了吧。

他在揣摩康熙的心思,康熙自己怒气飙出之后也有点诧异于自己内心的纠结,他是在气愤儿子们结党,还是在纠结胤禛为了太子竟然这么直接就拍他的马屁呢?

"皇阿玛圣鉴,儿臣....."
"好了,无需多做解释了,朕有件差事要交你去办。"不管是太子之事,还是自己此刻内心深处的心思,康熙都不欲在此刻深究,"宁夏巡抚想要安排官员士绅迎圣驾,朕不欲惊动地方百姓,你代朕前去谕知,就说他们的心意朕领了,本次战事已加重沿途各省百姓的负担,各地官员都守好自己的本职,无需前来迎驾。"
"儿臣领旨。"

胤禛办差完毕自巡抚衙门而回,一路行来所见实令他内心颇为震动,虽然他们诸位皇子都早早的随着康熙各地巡幸,时或也会参与治河赈灾等事,且不说繁华的江浙一带,就说河南山东一带灾荒年份生民流离失所,路边时有无人掩埋的骸骨,但所幸土地尚适宜农桑,且历经数百代的农事积累,灾荒年份过后,想要恢复生产还尚算容易;而宁夏偏远之地,土地贫瘠,且深受边患之苦,民生更为艰难,地方官吏之能力较之京畿、江南一代也相差甚远,此番若不能彻底根除噶尔丹之患,他日再起战事,于陕甘宁夏一带只怕是又要加重税赋。

想来他皇阿玛也是深知此事,才一再下谕旨强调各地切勿扰民,所购粮食、军马等须以市价易之。

闲话少提,大军初出塞外尚算顺利,但深入戈壁之后水源地越来越难寻,向导也是一筹莫展,实在无法向导中一位很有经验的老牧人提议,不如自己掘井取水,下面人拟了方案报于康熙,康熙下令尽快实施,以免军心动乱。

但这掘井也非易事,要靠向导摸准地下水渠的流向,深挖也要有二三十米深才有可能见水。如今还是三月天,这塞外戈壁还是春寒料峭的,地下阴冷难耐,挖井的士兵们半个时辰就要轮换一次才捱的过去。

这一日旁晚时分,康熙出得帐外,远远望见掘井处聚拢了不少人,甚是喧哗,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胤禛和兵士们一起下地掘井,已挖了一个时辰了。虽然他手上功夫比之兵士差得远了,但大家见他一个皇子不避辛苦,士气便鼓舞了起来,军营将士们在一旁吆喝鼓劲,这整体速度倒确实快了起来。

康熙见了笑骂道:"他能帮上什么忙,瞎胡闹。"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瞧的出他面上的赞许之情。
随行的胤褆、索额图却是各有想法,胤褆见了也脱了外袍前去帮忙,索额图撇嘴冷冷扫了一眼胤禛和胤褆。
众人的神色俱也逃不过康熙的眼睛,但他只是保持着面上淡淡的笑容看着这一切。
"待会四阿哥上来了,报于朕知。"说完便走远了。

也是凑巧,这次掘井地正选对了地方,挖了这半日终于出水,众人欢呼雀跃,胤禛此刻虽是累的只想倒头就睡,但也被这群情雀跃的氛围感染,尝了一口士兵们敬给他的第一碗水。
他稍后整理了衣着,往自己营帐走去,抬头间看到远处群山笼罩在晚霞下,一时之间心中疲累淡了些,反添了几分豪情,便向营寨边的偏僻处走去,远远望着天边辽阔的景象。

"在看什么?"
"关山万里。"胤禛下意识的说出声之后才发现问他话的是康熙,正要下拜,被康熙摆手止住不说,还将身上的披风给他系上,边系边笑问道:"是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还是关山月,伤离别?"
此刻二人相对而立,彼此之间的吐纳呼吸都清晰可闻,胤禛知他皇阿玛又想要拿他打趣,边说道:"俱有。"
"朕这父亲在你们心中总是比不上兄弟情深,朕出外念着你们兄弟,有了趣事总是写信告知你们,你们倒好,给小十三写的信洋洋洒洒的,问吃的好不,学业怎们样,在塞外也想着胤礽,要给他猎个狐狸披风。"
胤禛内心直呼天地良心,要是他真个写信给康熙,俱是些日常小事,只怕更要被骂吧。
"又在心里怎么腹诽朕呢?"
"儿臣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岂不是不打自招。"要论言辞机锋之利,胤禛自不是康熙的对手,更何况这还有君臣之别呢。

辽阔天穹下二人相伴而立的身影与远处的群山构成的一副颇有美感的剪影,然而在远处的索额图和胤褆眼中却颇为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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